色色行行无非是戏,奇奇怪怪何必认真。

〔启月〕归宁

 

北平婚礼是在长沙婚礼后一个月进行的,其实那晚就算小夫人不提,张启山也早已盘算好,日子也让老八定了。一是为了满足夫人传统婚礼的愿望,二是为了好好叩谢岳父,三是张启山自己确实也想再办一次,幻境里的红衣夫人至今让他念念不忘。

这日,新月饭店外人山人海,不为旁的,众人只想亲眼见见这新姑爷真容。

这厢,张启山一身大红喜袍,笔直而立。只是这位新郎官耳面皆赤,比身上袍服还红上几分。嗯,看得出新姑爷确实很紧张。

"也不是第一次成亲了,怎能如此不淡定?"张启山心里怪自己还是定力不够。也是,这里不是长沙,而是北平,他家小夫人的地盘,加上岳父和尹家族人皆在此,哪有淡定之理。

突然丝竹之声响起,那边听奴已扶了凤冠霞帔的尹新月出来,张启山望着尹新月款款而来,虽隔着喜帕,看不到她的容颜,也觉心旷神怡,不知今夕何夕。

新郎新娘并肩而立,先拜过天地,又拜了尹父,再是夫妻交拜,礼成之后,尹新月即被听奴扶着去了后院新房,张启山则留在厅上向宾客敬酒。在长沙时,张启山自有办法装醉,可在这新月饭店恐怖是行不通,加上大厅里宾客着实不少,张启山一轮下来,也觉脚下不稳,既有微醉之意。

尹新月一人坐在新房里,甚觉无聊,只好玩弄盖头上的流苏,此时房门“吱呀”一声,张启山走了进来,尹新月顶着盖头,看见一双布靴鞋尖停在床前,既也紧张起来。

张启山手里捏着喜秤,望着一身大红长裙的尹新月痴痴发呆,他本打算这辈子孤独终老,谁知峰回路转,竟得以与意中人拜堂成亲,而且还不是第一次,这心中的喜,实是难以言表,一时间竟忘了去挑喜帕。

出神半晌,案上的龙凤喜烛“噗”的一声,爆了个灯花。张启山一惊,手上一抖,喜秤滚落在地。他连忙下身去捡,哪知心猿意马下不免手忙脚乱,额头重重磕在桌腿上,直撞得他眼前一黑。尹新月见他站在身前,半天没有动作,正有点生气,突然听到喜秤落地,随即“咚”的一声大响,不禁吓了一跳,道:“启山,你没事吧?那是什么动静?”张启山闷闷应了一声:“是我碰了头,没事。”尹新月听他声音微沉,心下着急,抬手就要掀盖头。刚摸到流苏,手腕一紧,却被张启山握住,只听他轻声道:“新娘子自己掀盖头,不吉利。”

尹新月一怔,眼前突然一亮,喜帕已被挑开,她见张启山额头微微红肿,又是好笑,又觉心疼,正想伸手去摸,才发觉手仍被他紧紧握着,不禁羞脸粉生红。她盛妆之下更显娇媚,张启山看了一眼,便心神荡漾,轻轻放开她的手,转身到桌前倒酒。

见他倒酒,想起喜娘说过,夫妻洞房里须同饮合卺酒,连忙站起身来。尹新月坐得太久,双腿微麻,又戴着沉甸甸的珠镶凤冠,一抬脚便绊在嫁衣裙摆上,“啊”的一声,就将摔倒,张启山听她惊叫,及时回身将尹新月扶住,问道:“新月,没事吧?"尹新月倚在他怀里,觉得有点难为情,小声道:“我没事啦。”张启山牵她到桌边坐下,两人对饮合卺,相视一笑,满眼皆是深情。

张启山突然将她抱起,放回床上,帮她摘了凤冠霞帔,望着尹新月的娇容,不禁心头一荡,又想到此际正是两人洞房花烛之夜,顿时身子燥热,难以自抑。

尹新月见他蓦的满脸通红,心里了然,正想主动点,却突然眼波流转,心生一计:"等等,张启山,今日婚礼流程,你怎么会如此熟练,是不是在认识我以前,偷偷娶过亲!" 张启山扶额汗颜,没听出小夫人里话中玩味之意,老老实实道:"这又不是我们第一次成亲,熟练才对。" 

"哼,张启山,之前在长沙办的可是西式婚礼,和这传统的可千差万别!"话音才落,即被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:"谁告诉夫人是长沙婚礼了?之前在幻境里,我已成亲,用的也是这传统婚礼,只是那位也正好叫尹新月,夫人你说是不是太巧?"尹新月听懂了张启山的意思,不由娇羞无限,心中却是充满了柔情蜜意,低声道:“夫君,快把烛火熄了罢。”

评论(27)
热度(77)

© minalin | Powered by LOFTER